小米SU7的上市，让人们看到小米汽车创始人、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雷军是如何将流量变销量的，于是汽车行业疯狂拥抱流量，而熟稔直播玩法的二手车商更是不放过“蹭流量”的好机会。

不久前，360集团创始人周鸿祎卖车大戏以高出市场价10倍多“一锤定音”，但此事件的影响却“余音绕梁”，给网友留下诸多疑惑，同时也让人们对二手车行业的利润产生无限遐想。

是财大气粗，还是另有所图？    

4月28日，来自全国各地的二手车商齐聚周鸿祎的迈巴赫拍卖会现场。拍卖前，周鸿祎特别强调本次拍卖所得除去税款，将全部捐献给公益组织。

在工作人员介绍过车况和拍卖规则后，拍卖正式开始。600元起拍，360万元、600万元、800万元……仅仅几次出价，这辆开了10年的迈巴赫S600的拍卖叫价就已经来到990万元。最终，这辆车被北京天安旧机动车经纪有限公司创始人、北京汽车流通行业协会常务会长褚振亮以990万元拍得。这一高出市场价900万元的价格，着实令人震惊。不少网友惊呼，二手车商真是财大气粗。还有网友调侃，原来卖二手车这么挣钱，看来车商没少从中赚差价。

而在拍卖现场褚振亮对于高价拍车坦言：“就是要蹭周鸿祎的这波流量，但也不仅仅是为了流量。至于拍下这辆迈巴赫有何用途，后续会公布。”

令人意想不到的是，褚振亮不仅在车辆用途上留了悬念，在结清拍卖款的时候也掀起不小的波澜。拍卖会结束后不久，“褚会长（褚振亮）990万拍迈巴赫至今未付清余款”便冲上热搜。

看到舆情不妙，周鸿祎在接受采访时澄清：“车辆确实还未交割，褚会长需要点时间把车款筹齐，稍安勿躁。”褚振亮也火速发布视频回应：“在990万元拍得周总（周鸿祎）的迈巴赫后，在我们公司团队还没有组建完成期间，（筹款）确实遇到了众多实际的问题。”

据此前有人传出此次拍卖会的规则制度，竞买人一旦完成出价则必须认价，竞拍结束48小时内价格均有效。委托人确认成交后，买受人需签订《成交确认书》和《二手车买卖合同》，2小时内将车款支付至拍卖人指定收款账户，否则拍卖人有权判定买受人违约并扣除买受人全部保证金。

由于未能按照规定时间付款，买卖双方再次收割了一波流量。有人更是直言，周鸿祎让二手车商给坑了，二手车商的诚信度堪忧。

“有网友对此次迈巴赫拍卖事件表达了负面观点，是正常现象，每个人都有评论的权利。但这些负面情绪不能代表主流，无法给该事件盖棺定论。”汽车拍卖资深专家、二手车B2B流通科技平台有辆首席执行官宗明则认为，这次拍卖事件让二手车行业得到了更多社会关注，带来热点和议论。实际上，成交价远超车辆的公允价值，可以理解为最终竞拍者更看中的是这辆车的私有价值，这种情况通常在艺术品拍卖中体现得更加明显，另外也传递出二手车行业热衷公益的正能量。

车商整体经营状况不佳    

“此次竞拍款990万元，经过筹措已经按约定支付完成，车辆过户交割也正在进行中。”也许是为了消除负面影响，褚振亮在支付完成后坦言，“近两年二手车行业进入寒冬期，车商的资金压力都很大。如今二手车交易市场价格透明，车商利润被压得很低。此次拍卖的本意是为了二手车行业做代言，给行业树立一个诚信透明的正面形象，推动二手车行业的进一步发展。”

之后，褚振亮在接受媒体采访时透露，新能源汽车是二手车行业必须直面的课题，也是未来的重要业务。目前其正在北京花乡二手车市场筹备建设面积达1000平方米的新能源二手车展厅，预计将在一年内开业，车源规模将达上百辆，届时将成为花乡二手车市场第一个专门从事新能源二手车的门店。

在不少业内人士看来，褚振亮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结清竞拍款情有可原。毕竟二手车行业早已告别高毛利时代，尤其是最近两年，随着行业合规的推进和新车价格的快速下探，行业平均毛利润已从几年前的8%~10%，降到现在的3%~5%，甚至更低。大多数二手车经营者都面临着较大的经营压力。

去年，中国汽车流通协会发布的调研数据显示，近年有过亏损情况的二手车商高达92%，二手车从业者的生存和发展均受到严峻挑战。数据显示，今年4月二手车经理人指数为45.6%，同比增长3.5个百分点，环比下降2.2个百分点，反映出4月二手车市场景气度下降，仍然处在荣枯线以下的不景气区间，而同比增长则是由于去年3月武汉补贴事件引发的新车价格大跳水，让二手车行业损失惨重，去年4月的二手车经理人指数大幅降至历史低点。其实近两年，仅2022年9月，二手车经理人指数在荣枯线以上，其余月份均在荣枯线以下。

不久前，记者在走访二手车交易市场时也发现，市场内人气明显不足。有二手车商告诉记者，几乎每个月都有支撑不下去退租的车商。由此可见，如今现实中的二手车商生存普遍艰难，行业处在深度洗牌阶段。

宗明指出，二手车经理人指数表现的是从业者对行业的预期。当前交易价格下降，车商经营亏损，市场处于不景气区间。但从趋势上看，二手车行业规模还会继续扩大，交易价格下降也会持续。对比美国和日本，我国二手车流通均价并不低。美、日两国的二手车平均出口价格在人民币3万多元，而我国国内交易平均价格都在6万元左右，相对较高。

2023年，二手车市场价格可谓起伏不定，让二手车经营者叫苦不迭。特别是自去年3月后，新车频繁降价让二手车平均价格起伏动荡，即便是二手车“老江湖”也无法准确把握市场价格的波动，因为新车价格就无规律可言。

中国汽车流通协会会长助理罗磊透露，去年二手车流通业的平均毛利在4%~5%，二手车平均价格的下降意味着车商经营利润的损失。据车商反映，他们经营中实际亏损情况比2022年还要严重。

二手车商以何应对竞争    

随着去年我国二手车新政全面落地，二手车市场秩序渐趋规范、交易信息渐趋透明、服务渐趋完善，凭借信息不对称起家和粗放经营的传统经营模式受到严峻挑战，曾起家于草莽的从业者面临退出和继续的抉择。

虽然二手车行业的营商环境得到优化，但经营主体“小散弱”的情况并未得到明显改观。中国汽车流通协会针对2022年上半年二手车商营商环境所做的调查显示，从企业性质上看，个体工商户占55.4%，经销公司的占33.6%，而且多年未有大的改变。在二手车新政全面实施后，车商群体出现了五种变化。一是一部分经营者退出了市场，选择了转行。二是部分经营者选择挂靠到二手车销售平台旗下，或者选择与同行合伙经营。三是直接转型，从经纪公司转为经销公司。四是按兵不动，继续以以往个体工商户的模式经营。五是市场细分初见雏形，一些车商专门从事车辆收购业务，一些车商则专注于做零售。

在宗明看来，二手车行业小、散、弱的情况，其实是客观现状，小、散、弱企业其实也在不断优胜劣汰。大型连锁零售企业只是商业形式，应该允许各种模式的企业实现自身价值，获取生存空间。二手车一车一况一城一时一价，如果车况不能打通，很难产生大型拍卖平台和大型连锁零售企业。目前，行业处于车况数据公开透明的商业化前期，需要等待行业基础要素逐渐完备。如果公众可以便捷准确地查询车辆信息，行业痼疾就基本上得到解决，行业的规模化便水到渠成。

宗明强调，虽然当前市场景气度不佳，但是随着我国汽车保有量的增长和持续推出的以旧换新政策，二手车行业规模必将进一步扩大，经营者只要找对方式，仍然可以实现自己的价值，赢得合理的利润空间。

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行业人士指出，其实二手车商早在几年前就开始拥抱流量，搭建了自己的直播和短视频生态，一些头部车商凭借打造老板或网红主播IP，在短视频、电商平台上积累了几十万、上百万的粉丝，并直接带动线上线下交易量的大幅提升。只不过这次二手车行业与互联网大佬产生交集，引发了更广泛的社会关注。二手车商敢于走到前台，为自己代言，说明他们有把企业做大做强的愿望，毕竟流量是把双刃剑，做得好可能聚拢更多粉丝，带来更多客户，做不好也会被反噬，一些问题会被放大。能够将自己展现在的公众面前，说明这些车商是做好了接受公众监督的觉悟的。

来源：中国汽车报 文|陈萌